周舟粥

一个乐衷于HE的白日梦想家

[转载/一八]有你,真好

短篇二《因为是你》

  老九门分上三门,平三门,以及下三门,而九门之中,认为最是奇怪的便是那下三门中的八爷,齐铁嘴。

  齐门八算

  一算命摊,一砚台,一支笔,一八卦。

  长沙老茶营的一个小小算命摊子,照理,这种小盘口是极易被淘汰的,然而相反,齐家几代,一直开的红红火火。

  原来,这算命并非算命,而是送算,也就是每个人来买货,他便给那个人算上一卦,且,只给买货的那人算。

  齐门八算,并非虚名。做地下这个行当的又极是信命的,所以,也有不少人,为了得这一算而千里迢迢前来,哪怕不是为了货,也会随意买上一件只为卜上一卦。

  而这天,齐铁嘴正高高兴兴的算着这一天的收入,突然一道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老八,能否为我卜一卦?”

  “佛爷!”猛一抬头,不出自己所料“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不信命的佛爷竟然来我这儿小小的摊子算命。稀奇稀奇真稀奇啊!”说着手里继续数方才停顿了的铜板。

  “贫嘴,今日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算命的。”张启山摘下手套,伸手便拿了齐铁嘴的茶盏浅酌一口“君山银针?”入口有点淡淡的甜味,清香扑鼻,茶的色泽又有些淡黄,想必应是那君山银针了。

  “诶?你...你...你怎么用我的茶盏呢!”瞧着是认真的数铜板,可齐铁嘴心里知道,自己心思从张启山进门就在他身上了,数铜板?不过是想掩饰点心虚,不然这不过几十个铜板的份何至于数这么长时间还未数清,跟死囚延迟行刑一样,拖延点时间罢了。

  “八爷倒是悠哉,看来收入不错,八爷数了挺久,还能抽个空闲工夫喝喝茶。”张启山说着放下手中茶盏,“咯噔”一声,齐铁嘴的手跟着顿了顿。“八爷是打算今天不回府了?”挑挑眉看着齐铁嘴。

  回去被你那样这样么。齐铁嘴撇撇嘴小声还嘴道。

  “嗯?”

  “回!当然回!”我想不回那也得你肯啊。心里默默念叨着。张启山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齐铁嘴一圈,直把他看的心里毛毛的,“八爷打算几时回府呢?不如坐车一同回去。张副官...”

  眼见张启山要喊张副官过来准备走,让自己也一起回去,齐铁嘴忙打断话,“佛爷,这里还有些...有些...琐事,佛爷要是等的急了,就先回去吧,老八稍后就回,稍后就回。”

  嘿嘿,如果佛爷现在先回去了,那自己就可以一会儿偷偷的上五爷那蹭一晚,等明天再去二爷那梨园听上一场,正巧明日二爷上台,也可饱饱耳福,先躲过今天也不慌,如意算盘打的是不错。

  也不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张启山不着痕迹的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宠溺。这点小心思,真当他看不出来么。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这九门提督他张启山张大佛爷也无法坐上了。

  也罢。

  “那我便先回去了,八,爷。”带上手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齐铁嘴,转身离开“张副官,我们回府。”

  “佛爷,这...这?唉...是”张副官表示,佛爷和八爷之间的事儿他还是搞不懂,有点晕,脑海一闪而过陈皮的模样,脑袋似乎更晕了。微叹口气,跟上佛爷的步子,一同离开了这算命摊。

  见门口的车子开走,“呼”齐铁嘴憋在胸口的终于吐了出来,赶忙吩咐下人“快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

  “八爷,是去佛爷那么”一个伙计问。

  抬手拍了那个伙计脑袋一下,“傻呀!你家八爷今儿要去张府,那还见得着明天的太阳啊!去五爷家溜达溜达!”咬牙切齿的也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

  那边八爷和伙计吵吵闹闹回了齐府,这边车上一片静谧,张副官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住张大佛爷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小心翼翼开口道:“佛爷真的不打算带八爷回来么?”

  张启山静静的看了会儿张副官,直把人看的想推开车门直接下车,强自忍住逃跑的张副官破罐子破摔“佛爷您盯着我做什么?要是舍不得八爷,那我便吩咐司机打道去铺子,您去把八爷接回来。”跟八爷置气,还不是跟您自己置气,遇上八爷,佛爷您啊就只能举手投降了。张副官嘀咕着。

“张副官,二爷身边的陈皮...似乎跟你很熟?”下巴微微搁在交叉曲起的手背,像是不经意提起此事一般。“不熟!佛爷,那陈皮,不过是下官偶尔几次在街上碰见他为他师娘抓药罢了。”话虽是这么说,脸却慢慢红了起来,好似想起了什么。“这样啊,那明日去二爷梨园。”打开车门,也不顾被自己惊在原地的张副官,径自进了府。

  “诶?诶!佛爷!佛爷!”缓过神来的张副官才发现车已到了张府,而佛爷早已进去了。

  明日去梨园几个字反反复复回荡在脑中,瞬间有点无力,梨园...梨园...陈皮...怎么又想到他了,张副官耷拉着,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算了,去就去吧,又不是见不得,趋趋一个陈皮,难道还怕他不成!

  窗外明月皎洁,同样是柔软舒适的床铺,却因为没有以往自己的枕边人而有些夜不能寐。总觉得身边空了些什么,两人双双感叹到:他在就好了。
齐铁嘴翻了个身,将身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就好像张启山在一样。咬咬嘴唇,暗自懊悔:自己跟佛爷置气啥呢,不就是认个错么,还躲来五爷这里,被他嘲笑不说,还睡不成觉,简直是得不偿失。嘟嘟囔囔的翻来覆去好久才堪堪入眠。

  次日一早,由于昨晚很晚才入睡,两人不约而同的都起迟了。用了早饭,齐铁嘴拉扯上五爷往二爷梨园走去,险些把五爷最爱的三寸丁给忘了带上。正在后台上妆的二月红听闻伙计告知老九门五爷和八爷来了梨园,不由得有些疑惑。遂停下了上妆,吩咐道:“请五爷八爷来后台吧。”“是”

  抬手提了描眉笔,细细的画着,玲珑心一转,隐隐有些猜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一声。

  正恰被方才那伙计带来后台的五爷八爷听见,“二爷是遇着什么好玩的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也请说来给我老八听听。”齐铁嘴推门进来瞅着一张空软凳,便坐了上去,得意的看了眼小小晚一步的吴老狗。

  “不过是猜到了一件好玩的事罢了,说吧,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今儿来了所谓何事啊。”二月红画完最后一笔眉,转过身说道:“别跟我说来听戏,其他人我还信,你们俩...”看着两人摇摇头,能听睡着的也就他们了。 

  “二爷,我跟你说,这个算命的昨儿晚上闯我家愣是要在我那睡一晚还不肯让我去给佛爷通...知...唔...唔...”吴老狗想起来就是蹭蹭蹭的火气,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铁嘴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二爷,没事,没事,您快上台了,老八和五爷就不打扰了,这就去前厅,去前厅,嘿嘿...”一边打着马哈,一边捂着吴老狗的嘴往外走,待走到二月红听不见响声的地方才松开,齐铁嘴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对吴老狗说道:“不许说!不然就把你三寸丁丢了!”

  “诶诶,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况且你不回张府还睡我那,回头佛爷要是知道了那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齐铁嘴纠结“依我之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哈哈!”吴老狗大笑着走向前厅,隐隐约约的有戏腔传来,显然,二月红已然开了嗓,虽然戏听的不多,也听不太懂戏,不过红爷的戏不是那么容易听到的,既然来了那就还是坐下听一出罢。
  

“真是没有同情心,隔岸观火,看以后老九闭门不理的时候我还帮不帮你!”齐铁嘴翻了个白眼也跟着一起走去前厅。两人在各自位置上落了座,听了没多久,就闻背后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扭头一看,差点没把齐铁嘴吓得立马离开。

  也难怪,九门提督张大佛爷到场,哪里不会有骚动。不过今日来梨园,显然不是来听戏的,而是来抓某个有家不回,离家出走一天一夜的人。

  张启山扫视了一圈,将视线定格在那个努力隐藏自己存在感的人,齐铁嘴殊不知,张启山的眼里从来都只装了他一个,就算再怎么减弱存在感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他,找到他。张启山不动声色的慢慢走至齐铁嘴身边的位子,吴老狗一见张启山来了梨园便知他所为何事,乐的让出自己的位子,离开梨园去了解九爷府上,将今天这事添油加醋的说道给九爷,两人好一通笑。

  张启山倒也不做什么,落座之后静静的开始听起二月红的戏来,这般反常的举动,一旁的齐铁嘴有点坐立不安,总觉得好似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暗自叹口气,捏了捏拳鼓起勇气开口:“佛爷...我...”嗫嚅了半天“佛爷渴了吧,喝杯茶,呵呵...”谄媚的给张启山倒了杯水递到他手边。岂料张启山看了眼茶又看了眼齐铁嘴,微抬下巴。

“佛爷...大庭广众...”有些为难的示意张启山两人正在梨园而不是在张府。“老八,我不为难你”待齐铁嘴松口气时,张启山又顺手泼了一盆凉水“回府再跟你好好算算。”小傻瓜,也就你以为这长沙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事。  

  如坐针毡的滋味齐铁嘴算是实实在在的尝了个彻底,那模样倒是让戏台上的二月红差点没忍笑忍到内伤。

  好不容易挨到了二月红唱毕,张启山起身带着张副官和几名亲兵离开,齐铁嘴则自觉亦步亦趋的跟在张启山身后一尺远的地方。只不过还未出梨园,便被人“拦”下了。

  “佛爷,陈皮斗胆,向佛爷借一人。”原来,在方才张启山来到梨园,陈皮就看到了跟在后边的张日山,才有了这一出拦人。

  “谁?”

  “想借您身边的张副官一日,还请佛爷...”话未说完就被张日天打断“佛爷,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

  “放你一天假。”撂下一句话,张启山就拽了齐铁嘴的手拖进车,离开梨园。

  “啊!”有了八爷就把我忘了。沉浸在自我哀伤中的张日山并未发现一旁的陈皮正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副官这么不想看见我么,既然如此,陈皮也不强求。张副官,打扰了,我这就找人送你回去。”

  “不是!”脱口而出。

  “不是什么?”依旧是带了隐隐的沮丧。

  “不是不想看见你”小小声的说道“只是...你说吧,想让我帮你什么?”

  “很简单”伸手拉上张日山往街上走去“陪我逛一天即可!”

 “就这样?”这算是个什么忙?

  
“对,就这么简单!”像是了解张日山心中在想什么,陈皮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笑了。

  张府如此严谨,就算你几乎每日在街上来来回回,怕是也从未好好逛过吧,今日就让你好好玩一回,真正的开心笑一回,不再为了那些公事而烦心

  我不想再看到你皱着眉的样子,也不想看到你没有笑意的眼睛。你没有感受过的,我给你。你没有看到过的,我给你,你没有体会过的,我也给你。

  我,很想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

  相比张副官的开心热闹,齐铁嘴只觉得他正所处苦寒之地,瑟瑟发抖。这气都两天了,怎么还不消呢。齐铁嘴表示很苦恼。“佛爷,我错了。”想了又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说到底也是自己不对在先。

  “八爷倒是说来听听,错在哪。”气定神宁的在书桌后坐了下来,问道。

  “我...”咬咬唇,走过去伸出手拽着张启山衣袖扯呀扯“我不该风寒还未好全就去给人算命,还借口不回府,让你担心了。”

  “你没错。”出乎齐铁嘴意料的话,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启山...我...”紧了紧捏着的衣袖。
  “我本就不该拘着你。”抬头定定的看着齐铁嘴说道。

  “不是的。”

  “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我管不住你。从此你齐八爷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我张启山孤独一人守着这张府就好,亦或是为了这国家奔赴前线,伤了死了无人过问,介时,马革裹尸一抔黄土埋身。

  齐铁嘴从未见过张启山这般冰冷的眼神,整个心很疼很疼,嘴里泛着苦涩,他想,是不是很久以前,张启山便是这样在心里一遍一遍跟他自己说这些残忍的话。

  “才不是!我还要跟你一起白头到老,一起老到路也走不动,眼睛也看不清,你不许这么说,我会害怕...会难过...会心疼...”松开原本捏着的张启山的衣袖,上前坐在人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张启山的脖子,脸埋在胸口,带着些微的哽咽。

  “你说过的,你要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像个孩子,没有你我怎么开心的起来。你说过,你会比我活的久,因为你舍不得我看着你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你怎么能说这些话...怎么能...你明知道...”张启山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液体慢慢的渗透自己胸口衬衫,低头一看,只见齐铁嘴眼里一片雾水,眼睛却不肯眨一下,死死的看着自己。

  伸手擦干脸颊上的泪痕,柔声道:“哭什么?我在”一听这话,齐铁嘴嘴唇无声的开合几次,接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从眼角落下,看得张启山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话说的太重。“别哭,我就说说。”将齐铁嘴整个抱在怀里,紧紧的。

  “说说也不行!”

  “好,不说。”低下头,把下巴搁在齐铁嘴的肩膀上,嘴巴凑在他耳朵边,说着一些温言软语,脸上是旁人从未看到过的温柔宠溺,还有满满的心疼。

  “你不许说那些话,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

  “我要是养好了病,你不准关着我。”

  “只要你乖乖养好,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

  “那怎么行,你还有要事。”

  “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你。”

  “佛爷,这是不是说的,美人在怀,君王不早朝。”

  “你是美人么?”

  “不是”

  “老八,我是不是从未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很庆幸,当年遇见了你。”
  是么,我也是,启山。因为是你,我才可以这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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